当前位置: 王蛇 >> 王蛇的天敌 >> 狂热旅程7人穿越团队徒步穿长山山脉深
南尔国家公园中的“南尔”在老挝当地其实是河流的名字,真正进了国家公园的丛林深处,就知道这里的水系有多么发达,山间支流贯穿着整个山脉,我们的食物中不免会有许多水生的昆虫和蝌蚪。“非人肠胃”的保罗居然拿着一枝树枝,咬着上面黄色的真菌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在营地为中心米半径的范围内寻找一切所能见到的生物,包括爬行动物、两栖动物还有各种节肢动物。对于一群体力透支的人来说,这项寻找工作并不轻松,总之每个人都要睁大自己的眼睛,细心去寻找这些未知的生物,然后把它们带回营地拍摄。我们每天都能记录到不同种类的蟑螂、甲虫,还有不同的爬行动物,这里当然也包括了强悍的眼镜王蛇。
自然摄影师梁小光总是对蛇很敏感,因为爬行动物是他最怕的东西,可笑的是,他的活动范围内总能出现蛇,他曾把一条躲在他鞋里的白环蛇误认为剧毒的银环蛇,冲我歇斯底里地大发脾气。而我内心更担心的是能传播莱母病和森林脑炎的蜱虫,这会让大家的神经格外紧张,这种动物会倒抓在叶子背面,通过红外感应周围的环境,一旦有生物经过,就会利用特殊的身体结构扒在生物体上吸食血液并传播脑炎。
旱季的老挝丛林依然总爱下雨,夜间的温度会骤降,相比白天,分明就是夏季和冬季的感觉。我每天半夜都会被冻醒,然后出来烤火,这天凌晨2点,所有人都起来围在火堆旁边烤火,保罗永远在旁边寻找一切他认为可以吃的昆虫和植物。
每天晚上我们都不能很好地入睡,偶尔能够听到队员起夜的声音,有时候冷得无法入睡,透过蚊帐能看见保罗裹着一个破旧的毛巾,躺在火堆旁边。好不容易睡着后,又丛迷乱的梦中惊醒,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偶尔划过夜空的黄麂惊叫一声,团队中的每一个人才意识到自己正深处湄公河长山山脉的热带丛林。
我从小就对雨林有着很深的情感,着迷于这里的一切,不过在这片老挝与越南接壤的地区,生活着中南半岛最为迷人的食人巨兽:印支虎。年2月12日,穿越团队抵达了第一个坐标营地。队员们正在捆绑吊床,生火做饭。我坐在取水的河边,点燃了一根老挝香烟,陶醉地看着地图。距离营地直线距离八百米的区域是一个很长的山脊,那里应该是大型猫科动物迁徙和活动的理想区域。
黄昏时候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要格外小心,因为我们最担心的问题是害怕惊扰到金斑胡蜂的巢穴,这些巢穴多搭建在较低的灌木林中,而且个头并不是很大。另一点就是担心在低矮枯树枝上潜伏的越南矛头蝮。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不仅要考虑松软湿滑的地面,还有长满尖刺的植物。我反复看着GPS上的坐标点和地图,丛营地出来已经1个多小时了,航迹显示乱做一团,七扭八歪。
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我们来到了这条山脊的最高处,这里确实能够找到大猫活动的痕迹,汤姆有幸捡到了一团粪便,已经严重腐烂。剩下的便是食草动物的毛发。沿着山脊行走,还能够看见树上的零星爪印。我们根据爪印的大小断定这可能是亚洲金猫或者云豹留下的痕迹。
在返回营地前,天色已经明显暗淡了下来,螽斯的鸣叫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丛林的夜晚说来就来,只要太阳落山就会马上黑下来。汤姆突然拿着自己的GPS说:“Nobattery!”幸好我的GPS可以正常工作,但后来发生的让我们都傻了眼!我丛营地出来的时候忘记了保存坐标,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回到营地,就必须按照那些杂乱无章的航迹返回,天色越来越黑,这可真是鬼使神差,今晚可麻烦了。
我与汤姆只能艰难地按照直线穿行,然后再依据航迹修订直行的方向。汤姆不停地说:“I’msohungry”。我猛地一抬头,头灯扫过了一处东西,两个大大的点!当我定下神看过去,一直巨大的野猪从离我大约15米的地方猛然跃起,逃到下面的密林深处。我们趴在原地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它没有携带幼崽,不然我们就麻烦了。我们依据丰富的丛林经验来到了水边,已经是晚上9点10分了,我能隐约听到保罗在营地发出叫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呼唤我们,我也迅速回应了他们。
当我们回到营地时,梁小光递给我一杯刚冲好的咖啡,那是我最难忘的味道。白天的雨林酷热难耐,晚上又是冷得要命。全身都被血蝇咬的伤口开始过敏,刚刚愈合就痒得难以忍受,又重新抓破。冬季是最容易遇到危险的时候,因为我们面临的那个家伙连保罗也会心存敬畏。那家伙的一击可以毒死一头大象。
我曾经读过很多关于眼镜王蛇的书和资料,当然明白这家伙有多危险,冬季的时候,它总喜欢趴在巨大的石头上晒太阳。
年4月1日中午,汤姆正在4号营地洗澡。一条眼镜王蛇从小溪的对岸向他游过来,他立即跑回岸边,色兼和保罗迅速用树枝和支撑吊床的木棍驱赶这个大家伙,它身长足有4米,和我的小臂一样粗,可能我们的营地距离它的巢区太近了,因此它向我们发起了攻击。这条王蛇立起颈部发出震耳的呼呼声,头部的高度足有1米。我立刻拿起相机给它拍照,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被它咬到的严重后果。我了解眼镜王蛇的弱点,它是一种知难而退的家伙,如果感觉敌人很难缠,就会逃之夭夭。好在我们几个都是对付毒蛇的高手,没有退让营地。
58天,走出雨林
59天,距离公路的直线距离还有3公里,林子里突然看见一个小孩,这是周围村子进来挖竹笋的,目前我的身上已经发现了7只蜱虫,两个脚趾的指甲已经脱落。年4月11日,我和我的队友走出了丛林,抵达了老挝省级公路巴盟-怒嗓,Sage村路段。这天是公里大穿越的终点。我们坐在路边,等待吉姆的ford皮卡。我将最后的半包烟分给了大伙,当天下午4点,我们在Sage村品尝到了传说中的鸭血补丁和螽斯。
在连续灌下若干瓶老挝啤酒(BeerLao)之后Phetsay这样告诉我。“或许这里东部的琅布拉榜省是变化最快的,不出10年,那里的老挝人就会改变生活方式了,山林不再荒野,会有大片的荒山被种植作物。现在的木材公司和矿石公司早就开始行动了。在大约5年前的Nampou村,一个越南人专门到此收购短尾猿的头,长臂猿也要,这些头骨会被运往菲律宾,加工成一种镶嵌宝石的工艺品。我们这里或许也会变,其实现在已经在变了。”
Sage村子旁边的这条省级公路一直通向巴盟,那里是老挝国家公路唯一的岔路口,一面通向西边的越南,一面通向琅布拉榜和万象。在这条省道上甚是干净,道路两旁都没有什么村庄,只能偶尔看到一些喜欢越野摩托车的西方游客。
而当向西公里到达巴盟后,景象就截然不同了,这里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旅店是中国湖南人开设的,铺面前摆满了水果和蜂蜜,时不时有琅布拉榜开往昆明的长途大巴停在这里,下来购物的尽是中国游客。
在巴盟通向磨憨口岸的公路上,路边有不少摆摊子的老挝原住民,他们并不懂说汉语和英语。但也能跟过路的游客做买卖。桌子上死去的是一只成年的雄豺,它右脸被七六二子弹钻开了一个大洞,身体已经开始浮肿,发出阵阵的腐尸气味。一个妇女用芭蕉叶驱赶着落在它尸体上的苍蝇,并向我推荐着旁边的果子狸、鼯鼠和白鹇。可能她一眼就认定我是从中国过来的游客。这样的景象,在老挝国家2号公路上已经屡见不鲜。
在过去,这条公路旁边的村民只出售竹笋、蜂蜜和老挝国产并灌满糖精的碳酸饮料,而随着琅布拉榜旅游的持续升温,这条琅布拉榜通往中国云南磨憨口岸的公路成了所有中国旅客的必经之路。而在该段巴盟到梦赛的路边,当地村民认准了野味是过路旅客的抢手货,我旁边的一个男子从茅草屋里出来,他手里的棍子上紧紧抱着一只懒猴,缩成了一团。随后,这只小猴被一个开中国牌照的货车司机以17万KIP的价格买走了(约80元)。